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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个妈1个爸!世界咖啡冠军王策:继亲家庭一样有爱

2022-11-27

(王策荣获世界咖啡冲煮冠军,其实不为接班,而为逃离老爸。身段柔软的他,亲自为客人冲煮咖啡和聊上几句,是在国外精品店工作习得的服务之道/黄建宾摄)

世界冲煮咖啡大赛冠军王策,爸爸王朱岑是第一代台商,咖啡圈称他为「咖啡大王」。外界揣测王策为接班参赛,但真相却是为了躲离老爸目光。生长在两个妈妈的家,王策深谙:血缘,并不会是一个家的条件。

「当咖啡是温的时候,会发现更多的热带水果风香气,像是芒果,余韵则是多了柑橘类的果香,例如血橙⋯⋯稠度介于中间是滑顺的口感。」王策站在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的舞台上,左右两手分持两壶,交替冲煮三杯咖啡,身著俐落黑色衬衫,露出手臂上的几何刺青,一口流利英语,时时面带微笑介绍咖啡粉的研磨粗细、冲煮温度、水质PH值如何设定、调配,以冲出咖啡豆的不同层次风味。

2个妈1个爸!世界咖啡冠军王策:继亲家庭一样有爱

荣获2017年世界咖啡冲煮大赛(World Brewers Cup, WBrC)冠军的王策,是台湾第一位。表现优雅沉著,是媒体给予他的一致肯定。抱著金咖啡壶奖座回到台湾,王策在台北、新竹、台中营运咖啡店「VWI by CHADWANG」,一杯咖啡180元至680元不等。咖啡课学员Karol今年30岁,是业余的咖啡爱好者,她大赞实体咖啡课里的王策,不摆架子,且教学擅用「白话文」讲解冲煮知识,即便半日课程要价近七千元,她仍觉得值回票价。

驶向东北角龙洞湾的拍照地点,王策面向窗外的海,显得更佳惬意。他随著车内播放的绿洲合唱团金曲Wonderwall歌唱,也向记者分享英国不同地域的文化差异。王策在还没有成为咖啡师前格外向往海洋:12岁取得青少年潜水执照,最深能潜入30多公尺。在英国,王策大学修的是生物系,他脚下的海底动物学名和俗名,都难不倒他;为亲近海洋,王策担任英语专长教育替代役时的首选,就是靠海的屏东枋寮。

 

「海洋」是从小海外求学的王策,与爸妈怀抱共同回忆的地方。王策说,他的妈妈和外婆来自基隆,从小最喜欢带著他到海边「打野味」,将小鱼、小虾、小螃蟹抓回家,再到油锅里油炸,是他的儿时美味;他的爸爸年轻时拥有潜水执照,在24岁回台定居那年,爸爸特地飞回台湾相约龙洞潜水。父子话虽不投机,但在海底时的一幕幕刻画在王策心底。譬如,爸爸比出手势,引导王策往哪个方向前进、看看海底什么生物,而在迷失方向的海底,那一刻他们深知是彼此的依靠。

(世界咖啡冲煮冠军王策热爱海洋,因为大海是串起爸妈与他共同回忆的地方

(海洋里的许多生物,王策都叫得出名字来,而他在国外的每年生日都是一个人在海生馆渡过

2个妈1个爸!世界咖啡冠军王策:继亲家庭一样有爱

王策拥有显赫的家族背景。他是中国咖啡系统设备商龙头、咖啡圈称「咖啡大王」的王朱岑之子,也是金曲歌手孙盛希的表哥、新锐歌手LEE的哥哥。王策5岁时父母离异、6岁同父异母弟弟出生、12岁赴英国生活。「我来自一个奇特的家庭,有2个妈妈、1个爸爸。」王策说。王策的爸妈十分尊重他的看法,鼓励小时候的王策可以有个性、微叛逆。王策自认,自己是五年级导师眼里的「坏学生」,他当时还曾用后妈染发剩下的染剂,为自己染了颗大红头发到小学上课。

某回小学五年级家长会上,王策站在教室外听闻导师评价他的爸妈管教无方,王策爸妈听闻后,不仅满腹委屈也忿忿不平。经过一番转学讨论,决议安排12岁的王策,一个人飞往英国求学,借住阿姨和外国籍姨丈家,期待王策能接受更开放的海外教育。赴英第一年,王策完全没办法与同学对话,直到他开口说英语,同学才惊觉王策原来「会说话」。这时王策心里的父母,就是电话另一端的遥远存在。

 

「我爸妈自尊受伤,方法是把我丢给自己养,既然两个人养我不行,就让我自己把自己养大,好不好笑?」王策苦笑著、却像著顺口溜般地道出心声。

不为接班,成咖啡师为与老爸「拉开距离」

旅外生活多年,王策某一刻开始有感自己的爸爸妈妈正迈入老年。没有他人建议,王策决定回到自己的家,旨在建立更紧密的亲子关系。

2个妈1个爸!世界咖啡冠军王策:继亲家庭一样有爱

只是离开爸妈太久了,不熟悉与爸妈相处的王策一度受挫。妈妈每天为王策准备晚餐、询问:「什么时候回家?」王策收到讯息都会备感压力、不太习惯,花了一年适应;而当他接到爸爸邀请,到了爸爸位在上海的公司与爸爸共事后,王策也才发现,原来增加父子间的见面频率,并没有办法提升父子彼此的情感交流。「和我预期的完全不一样,爸爸不确定、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是我老板,还是我爸?角色太复杂了,我们一起工作有非常多的摩擦⋯⋯」王策说。

一时半刻想不到好办法,王策决定先照顾好自己的情绪。当时的王策躲进公司的实验室,报名世界咖啡冲煮大赛,一天花6到8小时练习。冲煮外行人的爸爸则是默默徘徊实验室外,透著实验室的窗户,关心儿子的备赛进度。在实验室里,王策光用易开罐训练注水的稳定度,就练习超过2百多次,在大赛展演里的台词他也练习5百多次。首次参赛拿下第三名,王策第二次参赛便夺得冠军。相较于王策的指导老师则是花了10年功夫,才终于征服世界冲煮咖啡大赛的冠军奖座。

 

(王策随性打扮出现仍有世界冠军风范,他笑说刚从英国回来担任替代役,他坚持每天穿戴PRADA皮鞋和皮带/黄建宾摄)

回台后,王策的咖啡厅台北店一度歇业。而他与爸爸再一次相聚是在电影院看电影《孤味》,电影讲述,餐厅老板秀英独自抚养三个女儿长大,却在70大寿当天接到丈夫离世的噩耗,又在替离家多年的丈夫筹办丧礼时,迎来另一位陪伴丈夫度过晚年的女士⋯⋯故事真人真事改编,王策用余光看见父亲暗自拭泪。王朱岑接受《商业周刊》专访曾说:「我对家庭付出太少⋯⋯都在拚事业。」他1990年进中国市场,2005年创业与星巴克合作,2012年开始进攻精品咖啡。

 

王朱岑有三任妻子,王策有两个妈妈。亲生妈妈经营室内装修公司,后妈则是王策口中的「老妈」,以王策为名成立咖啡系统设备公司,君悦酒店也是老妈的客户之一。小时候的王策,平日与亲妈住,假日与老妈老爸同住。面对继亲家庭可能出现的内心疙瘩,妈妈说出口的这句话让他安心与老妈相处:「她(后妈)很喜欢你,有了她等于多一个人照顾你,所以你可以跟她很好!」王策转述。

能宽心聚餐的两个妈,教会他家的定义

 

王策在小小年纪便展现成熟一面,心底支持很少相处在一起、个性不匹配的爸妈离婚。面对两个妈妈的课题,王策也说,「我觉得很多人(身处继亲家庭)都会不太舒服,但是在我的『大家庭』里面,两个妈妈还有外婆都是心胸很宽大、很有智慧的女人。」

一次因缘际会下,王策曾和当时怀有身孕的老妈一起生活3个月。他依旧记得,当时老妈亲自为他盥洗、打理生活,每天接送上下学,十足用心。在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后,王策不仅会和老爸、老妈、弟弟一起逛街吃饭,弟弟也会出现在王策的外婆家里,和王策、亲妈、外婆一起到海边游玩。是这些片刻,给了王策对于家的另一重想像和定义。

2个妈1个爸!世界咖啡冠军王策:继亲家庭一样有爱

弟弟LEE在发片记者会上与王策同台,LEE形容大自己6岁的哥哥是他的「偶像」。「我3岁时语言障碍,妈妈跟我又讲中文、又讲英文,结果我一句话都不会讲,哥哥一字一句教我。」LEE说,兄弟俩感情好,成长过程几乎没有吵架,有次他不小心在百货公司找不到爸妈,还好哥哥紧牵著他到服务台广播寻人。在LEE的眼里,有哥哥在,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害怕。

 

王策眼中的自己是个aggressive的人,身段柔软却内心刚强。他推论这样的特质其来有自,不是来自家庭,而是他从小在外就需要一个人面对挑战。「我不确定从哪一刻开始,但是我在成长过程里面觉得『完整比完美重要』,我们可以寻求这件事的完整性,希望家可以完整是我的目标,」王策说他不相信童话,但选在现实世界里,用心耕耘曾经停留于电话经营的亲子关系。

今年32岁的王策,与亲妈同住台北的家。就在今年初,王策更促成两个妈妈一起与他和弟弟LEE聚餐。王策并不认同传统,他强调家的定义,「就算没有血缘关系,我们互相信任、关心、有爱,我们就绝对是200%的家人。」虽然王策爸爸现仍在上海定居,但王策也能深刻体会的是,家的经营应该因人而异,就像他对爸爸的爱,或许需要再保持一些些距离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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